九月这天，微雨。
季羽歌出了舞蹈剧院，就在门口看见一身浅灰色西装的沈立璟，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手里拿个黑伞，一脸柔色地看向她。
五年过去了，他毕业之后就回了烟城继承集团事物，她也回了烟城办了私人舞蹈剧院。
之前在北光的舞蹈剧院，因为是公办的，事多还杂，领导架子十足，平时练习的时候一个个都不积极，但一到登台表演排位置的时候，谁都不服气，勾心斗角乱整人，乌烟瘴气一片，季羽歌一点都不喜欢，干脆回了烟城办私人的。
季羽歌慢慢走向他，身后有结伴出来的小姑娘悄悄看着沈立璟，和同伴咬耳朵。
季羽歌好笑地打趣他，“沈先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沈立璟一手撑起伞，揽着她的肩膀走进空濛的天色中，“哪有魅力了？感觉怎么没把你迷晕了？嗯？”
最后一个尾音，他低头凑到季羽歌耳边，低沉的声音婉转，久久不散。
过了片刻，他又自我否定，“也不是，最起码床上的时候，还是能把你弄晕的。”
季羽歌霎时红了脸。
她偏头觑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成熟的魅力，你今年都二十七了啊沈先生，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沈立璟揽着她肩膀的手收了收，低头看她，“那能迷倒你这个小姑娘吗？一个就知足了。”
季羽歌靠在他胸膛上，“不能，因为我是已婚妇女，不是小姑娘了，我喜欢小鲜肉，不喜欢老腊肉。”
“是老腊肉还是小鲜肉，今天晚上就让你亲自检验一下，但是，”沈立璟给她开了车门让她进去，弯身凑到她唇上亲了下，“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小姑娘。”
季羽歌羞赧地不行，伸手把他推出去，真觉得他年纪越大，越会说情话了。
瞧着她真害羞了，沈立璟低笑着出去，给她合上车门。
他们去了沈园后面的草坪，那里正停着一架直升机。
沈立璟在雅典准备了三个月的婚礼，在后天举行。
其他人都已经被送过去了，现在就剩他们俩婚礼的主角没去，她今天去剧院处理之前遗漏的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
因为婚礼加蜜月要离开一个多月，昨天沈立璟忙工作到凌晨，一到飞机上他就躺床上睡了。
季羽歌被他紧搂着陪睡，但是睡不着，轻摸着他刮得光洁的下巴。
马上都要奔三的人了，一点也没了初见的青嫩，满是工作之后的深沉锐利。季羽歌两根手指支起来，一点点走向他的眉心。
工作那么长时间，经常皱眉，仔细瞅着，他眉心都有了浅浅的川印。
季羽歌自乐地想着，今晚一定要让他敷自己的小狗面膜，有了嫌弃他的地方，怎么也能让他敷上去。
应该是被她爬地有些痒，沈立璟没醒，但是动了眉心，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压着，不让她乱动。
摸着他沉稳有规律的心跳，季羽歌吃吃笑着，动了动头，做一个合格的陪睡者，也闭眼睡去了。
因为时差，他们到的时候，雅典正好日落。
飞机踩着残阳的最后一丝光线降落，许清如正在出口接她。
她现在可厉害了，做了女总裁，雷厉风行地不得了。
季羽歌扫了一圈，没看见那个如今已经不是许清如小跟班的男人，“祁襄呢？”
“工地有点事，他还没过来，应该要明天了。”
季羽歌点点头。
歪打正着，祁襄大学专业调剂学的土木工程，正好和许家的房地产相匹配，他就没转专业，学了九年，做了工程师，经常往工地跑，脸都没之前白了。
在飞机上睡了一天，到了酒店之后他们先吃的饭。
晚上海水温热，季羽歌光着脚丫子坐在海边，每一次海浪打来，都会悄悄亲吻着她白嫩的脚丫，像是在进行海水按摩，着实美煞了。
这是座天然小岛，只有一些简单加工，海边没路灯，沈立璟提着个灯笼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季羽歌注意到远处火红的烛光下有个人影朝这边走来，举着手和他打招呼，“沈立璟，这里。”
沈立璟将灯笼放到海浪打不到的远处，也脱了鞋袜坐到季羽歌身边，看着她在昏暗的夜色中不甚清晰的面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水土不服什么的？”
季羽歌手拍着打过来的浪花，清泠作响，“没有，我身体很好，在这待着挺舒服的。”
她动着脚让沈立璟学，“你拍着试一下，有没有很舒服？”
沈立璟脚丫子比她的大不少，没拍在水上，直接压在她的脚背上踩下去，“你摩挲下沙面，有没有更舒服，像在足底按摩。”
季羽歌试了一下，还真挺舒服的，“你怎么知道的？小时候玩过？”
“嗯，”暗夜中，他耳尖染上红晕，显然提到小时候做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经常和宋琅段淮玩。”
说起宋琅，季羽歌问道：“后天宋琅会来吗？之前高三毕业走了之后，现在都快九年没见过他了。”
想着那个长得有些壮实，高高大大的宋琅，季羽歌还真有些怀念。
“不知道，前两个月问的时候，他正准备参加军事演习，给他留的有位置，能来就来吧。”
“哦。”
“走吧，回去了。”沈立璟站起来，顺手把她拉起来，“该回去睡觉了。”
拿季羽歌的袜子擦了脚，沈立璟穿上鞋，让她考拉抱地坐在自己身上，提着她的鞋子和灯笼回去了。
回到酒店，沈立璟将她放到床上，季羽歌一滚身就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翻之前带过来的箱子。
沈立璟去了门口把拖鞋拿过来让她穿上，“找什么呢？”
翻找动作停了，她献宝似的把手上的面膜拿出来，“去，洗洗脸，把这个面膜敷上。”
沈立璟看着上面狗狗状的图案，内心拒绝，摇头，“不敷。”
季羽歌笑眯眯地摸上他的眉心，“乖，去敷上，你看你都有悬纹针了，再不好好保养，过两年就要被称大叔了。”
沈立璟面色一滞，摸着被季羽歌碰过的眉心去了镜子前，发现竟然真的有点显纹印了，他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沈世杰的悬纹针，心口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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