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悦笙显然还是猜测错了。
诸如这样的道理，苏秋莞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已年过半百，该有的人情冷暖，她看得比谁都要透彻。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走不出来。”
苏秋莞的眉眼罕见的，居然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我努力过了，但是结果不甚如意。”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都到了这把年纪，命好能活到八十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我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
……
白悦笙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在亲情跟报复之间，苏秋莞居然真能做到自私地去顺从本心。
认可是绝对不可能认可的，但又没立场去指责苏秋莞自私。
试问谁不自私呢？
自私不是错。
但是……
“你想报复林婉，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恩怨，你不该连累他人。”
显然目前苏秋莞的所作所为已经牵连到其他人了。
例如她，例如墨家。
白悦笙没办法去圣母心发作地认同苏秋莞。
她也是自私的啊！
苏秋莞垂着眼帘，将那隐隐的愧疚压在眼眸底下。
“我……我尽量做到吧。”
说着，她撑着圆桌缓缓起身。
“这茶也凉了，就不喝了。”
是茶凉了，还是人心凉了？
白悦笙甚至都分不清了。
只是看着苏秋莞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突然喊住她，“如果……”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就这么停顿着。
白悦笙迟迟没有下文。
苏秋莞回过头来，半晌微微嗯了一声，声音些微的往上提了个调，以此示意她的疑惑。
白悦笙沉吟了片刻。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去跟温如初他们扯上关系吗？”
其实连白悦笙自己都不明白，她此时执着地对苏秋莞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她就是很想问清楚。
至少，多给苏秋莞一分理解。
可惜，苏秋莞听懂了她的期盼，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回应。
“不会。”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清冷如冰锥般就这么直挺挺地戳过来。
目送着苏秋莞离开，白悦笙咬着唇，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乱糟糟的到底在难受些什么。
“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墨谨彦突然自不远处走了出来。
白悦笙倏地一愣。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完全不知道。
那刚才她最后问苏秋莞的那些话，是不是被墨谨彦给听到了？
“你刚刚……”
她试探性的想要问。
但墨谨彦这么了解她，哪里还需要等她把话问出来呢？
没等她把话说完，墨谨彦已经淡淡扯唇，“都听到了。”
白悦笙懊恼地垂眸咬舌。
她刚才怎么就没忍住，非要去多那一嘴呢？
白悦笙急匆匆地起身走到墨谨彦的身旁，“你听我说，或许她只是还陷在死胡同里，一时想不通罢了，而且我本来就是故意要把周青枫的消息告诉她，你……”
“笙笙。”
墨谨彦唇角微勾轻笑了出来，“你不用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
是啊，墨谨彦怎么会那么脆弱呢？
但是再坚强的人，不代表他不会受伤啊。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此时的他怎么可能如同表面这么云淡风轻呢？
白悦笙真的好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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