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山塌了吗？”
夜色太黑，他们都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身下的震动。
幕秋看着山壁垮塌，瞬间洪水呼啸而来，波涛汹涌，席卷一切，山上的果树、竹林瞬间一空。
铺天盖地的泥石流漫过他们刚挖出来的沟渠，盖过他们搭建的方格，慢慢缓了下来。
中间的洪水更加急促，卷着的树枝被石块卡住，都被冲断。
石块、树杈飞起，打在樟树的树干上，还将房子的墙壁打破了一个角。
洪水漫过房子的第一层。
除了何以彰，还有几个人在房子里。
窗户上的木板被拍打得“砰砰”作响，洪水从外面涌进来。
“这房子不会被淹了吧？”女人依偎在男人的身边，忐忑不安。
“不会的。”男人检查了下女人的头盔，确定戴好了才放心。
房间只有两个应急灯，但也足够看清楚了。
何以彰坐在最靠墙的位置。
“把窗户上的木板取下来更好，万一要跑也有地方可跑。”何以彰闭着眼。
“那不是会有更多的洪水流进来？”女人反驳道。
何以彰靠着墙的身体往左侧挪了挪，眼睛都没有睁开，不再说话。
“情况怎么样？”商霜序也在幕秋的旁边，侧过头问道。
简语一愣，乐了：“这大晚上的，谁看得清啊？商少你这不是为难杨雨吗？”
“我看得见。”
“什么？”简语眼睛都瞪大了，“之前我们在那房间蹲着，晚上也在那，不是在那守着，而是你看得见？”
“嗯。”
“这也太扯了吧，那边黑成那样，应急灯的光都照不过去，你能看见什么？”简语很不可思议。
“能看见很多。现在泥石流两旁被阻拦下来了，但是泥土覆盖在我们堆的树枝上，等泥土把那些方格填满，恐怕就拦不住了。”
幕秋在回答商霜序刚才的问题。
简语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能说什么，“那你看得见我在做什么？”
“看不到。”
整棵树的树杈上坐满了人，尤其是下面的，树杈粗壮，可以承受好几个人的重量。
幕秋他们在上面，勉强可以坐一个。
为了避免树晃动的时候，坐不稳掉下去，每个人都用绳子捆了几下。
虽然简语和幕秋挨着，但幕秋转过身，也只能看到她侧面。
所以她说看不到。
“我都看得到你，你还看不到我？”简语还想笑幕秋说大话，就猛地明白过来，“你是说看不到，不是说看不见？”
幕秋：……
“这么大的应急灯在这，你觉得呢？”
底下传来万工和黎叔焦急的声音：“快点出来，房子要塌了！”
几束应急灯的灯光照向房子，因为被窗户被木板挡着，只从缝隙里透过去一点光线。
房子里的人听到声音反应过来，想把木板掀起，才发现得先解开绳子，才刚刚把绳子弄开，眼看着木板要掉下。
四面八方的水涌了进来，房子塌了，落在水里激起硕大的水花。
溅了树上的人一脸。
汹涌的洪水很快就把几个冒头的人又卷了进去。
翻滚的浪花把一个人推到了古树边，木筏上的人和古树下的人眼疾手快地把他拦住。
男人捡回了一条命。
“啊！”树上传来何老太凄厉的叫声，“昊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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