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听到了,天道……”莫远下意识望天,确定是一片安静之后,才偷偷靠近秋木白耳朵,道,
“温雪末日后会集齐五洲力量,对付你。”
秋木白诧异得望向莫远,“你在胡说什么?”
“是真的!”莫远生怕秋木白不信,连忙解释,“我亲耳听到的,就在那天刚进十万天地的时候!
那个声音我不会听错的,就是修为晋升的时候那个声音,你记得吧?”
“额……”
秋木白很想说她不知道,她晋级都是初二调的,但是看莫远这么激动,她还是点点头,说了声“知道”。
“我都觉得是幻觉了,可是后来我眼前一黑,再后来的事儿我就不记得了……”
莫远说完,才发觉自己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住太久的叙旧,刚恢复的精力已经耗尽,再次闭上眼躺了下来。
这次没有流辛帮他垫着,他才感受到石块的冰凉。
他的手死死的攥着秋木白,无声得传递着他的担忧。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秋木白拍了拍莫远的手。
如果真如莫远所言,天道自然是站在温雪末那边的。
集齐五洲之力……
呵,秋木白冷笑。
又不是开图鉴,还集齐五洲力量……这个天道的思维方式,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若是天道本意如此,那也就是说,温雪末在五洲混得风生水起之前,是没实力同自己动手了?
那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莫远微眯着眼睛,只觉得面前的姑娘似乎在笑。
明明是攸关性命的事情,若是放在他身上,应该已经担心不已了,她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不知为何,看着秋木白的笑容,他心里突然也没有那么担忧……
他之前太弱了,护不住她,但是日后……
眼前忽而闪过过往的经历,那些被魔气操控神志的痛苦日子里,他也并非毫无所获。
秋木白送来的灵材对他的身体有极大的好处,当时被魔气控制固然痛苦,但那些灵力是实打实的给了他提升。
莫远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流辛,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恰恰相反,他对于之前的事情记忆尤为清晰。
他知道流辛的身份,她为自己做的事情。
也因为契约的关系,他们二人总是心意相通,他懂得她的所有痛苦、悲伤、孤独、绝望……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魔气,准备与魔气同归于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来到这片在他识海中经常出现,却从未踏足过的森林。
如果能葬在此处,时常的观望她的动向,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他原本只想着静静离去,却在听到流辛要为自己放尽鲜血的时候,感受到了无边的痛楚。
他自幼就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照顾的人,之前与秋木白斗嘴吵架,也是因为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表达出了“宫中难得有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弟弟可以照顾”的无限热情。
那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他不喜欢。
当然,这只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万千理由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不算人妖殊途,就是他的背景,家中的那些老大人的想法,他不能不考虑。
还有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却把控制着整个莫府的皇帝……
莫府为皇族尽忠,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只要他活着,这责任便永远会伴随着他,是他逃不开躲不掉的事情。而与这责任相对应的,是他对自己婚事的无自主权。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让她受一整洲的人追杀,倒不如在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断掉所有的干系……
未曾开始,也就不算辜负吧?
“轰!”
洞外传来一阵巨响,秋木白顿时一惊,“糟了,差点忘了崇玉还在外面!”
“明徽,照顾下莫远,流辛,跟我走!”
秋木白一手收起隔绝阵法,果断地传达指令。
外面的事儿因他们而起,若想要以较为和气的方式解决,她和流辛出面更合适。
流辛显然也知道秋木白的打算,她却犹豫了。
流辛的眸色充满忧郁,目光盯着初二手中的血玉。
秋木白的脚步顿住,她好像猜到了流辛要做什么……
“木白,若我……
你把这个血玉交给哥哥,他会明白,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血玉同族长的联系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只要哥哥拿到血玉,就会知道她的牺牲是心甘情愿。
流辛伸手去拿血玉,却被初二带着血玉躲开,阻止她的行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血玉现在的消耗已经很大了,如果我们就带着这样的血玉出去,只会激化彼此之间的矛盾,想要解决外面的困局,血玉必须完好无损。”
这种情况秋木白也是第一次遇到,她看向初二,飘着的精灵形态的初二双手叉腰,虽然没有面部表情,但是其中的意思她却看得明白——
“不用换命。
我说血玉会被消耗,又没说耗尽了。
现在来吧,把你的精血注进来,吃了我们那么多回血药,你的精血布满这里绰绰有余。”
秋木白挑眉,心道果然。
流辛和莫远均是一怔,望向初二的目光颇为复杂。
初二脸皮却足够厚,完全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说辞给流辛的心灵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抓紧时间吧,外面的人可等不起。”
“哦。”流辛木然得放血,直到身体内的灵药随着时间渐渐起效,将她以为已经凉透了的心脏重新激活升温,她才切实感受到,她还活着。
“这种话下次建议早点说,否则造成什么人间惨剧,可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
想到之前自己也被初二的话带偏了,秋木白就恨不得把这个实体的初二搓扁揉圆。
初二太熟悉秋木白现在的表情了,自然不敢多言语。
以前的种种经历表明,在她愤怒的时候挑衅,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好了,足够了。”
初二一滴都不敢多要,生怕秋木白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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