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男人给听到了。
南凌渊侧着头瞧了她一眼，“给你青云殿也修一个？”
黎曼连连摇头，“那不用了，怪麻烦的。”
她就随口一说，对这个池子也没那么感兴趣。
南凌渊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起来了。
但他想想她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还是率先提醒了句，“我要起身了。”
黎曼立马心领神会的把脸转回去，伸手死死的捂着眼睛。
看不见看不见，她什么都看不见。
黎曼坐在台阶上，听见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和他踩在地面的脚步。
再然后就是一阵衣物摩擦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男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朝她的这个方向越来越近。
南凌渊走到她身后，不轻不重的说了声，“起来吧。”
黎曼这才把手放下，起身。
她转过身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黎曼小手无意间落在他的腰上，脸隔着他一层薄薄的衣物，贴在他的胸膛。
可是这温度，好冷。
隔着他一层大袖长衫，腰带也松松垮垮的随手一系。
他身上近乎冰凉的温度传递在她身上，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她送来的暖意。
黎曼很快的站稳，本能的几步后退。
他身上的温度明显要低于常人很多，她又看了看旁边这池子水。
难道他是泡了这么久的冷水。
寒冬腊月，旁边的两侧窗户都大开着，他还撒了一池子花瓣，结果泡了个冷水澡？
黎曼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男人脸色，“不冷吗。”
他面色如常，甚至比吃晚膳的时候红润了几分。
自从她见到南凌渊开始，他的脸色总是带着几分苍白，可是现在，竟然多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红晕。
他唇边扯出一抹笑，似是无奈，“冷。”
在一池冰水里面泡着，怎么会不冷。
黎曼的小脑袋更是想不通，满脑袋问号，“那你为何不用热水。”
东宫太子，每晚沐浴能耗费这么多花瓣，用一池子热水又有何难？
南凌渊似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薄唇轻启，“藏花入冷水沐浴，可以止痛。”
正如宁白芍所说，他最近身上总是觉得痛，尤其到了晚上，更是睡不着。
只能用这个法子，冷是冷了些，但是可以止痛。
相比之下，这点儿冷算不得什么。
黎曼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些心疼。
用这样极端的办法才能止痛，看来，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黎曼稍稍往前走了两小步，张开双臂，动作生涩的抱上他。
她这么一抱，男人的身子明显一僵。
黎曼保持着这个动作，伏在他胸前，轻声道，“抱一抱，抱一抱就不冷了。”
她的目的很单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南凌渊不是坏人。
她想力所能及的帮帮他，就像是朋友之间那样简单的陪伴和鼓励。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想着逃出东宫了。
她想陪着这个男人度过他生命里最后的岁月，什么陪葬不陪葬的，以后再说。
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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