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已经响过了十分钟，倪娅还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天晚上醉酒以后，除了是祁晟毅送自己回来的倪娅全都不记得了。要不是郁阴后来一脸佩服地说着倪娅那天晚上的“丰功伟业”，倪娅真的一个子儿都记不起来。
她依稀记得祁晟毅和她在外面的长椅上说了什么，她好像说了一些很僭越的话。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只不过祁晟毅送她回来了，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甩了甩脑子，倪娅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祁晟毅这几天没有来，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还是在回避她，让她心里有点忐忑。
改天方面找他问清楚吧。倪娅心虚地把日子订在一个不确定的“改天”。
好巧不巧，当天晚上祁晟毅就来夜色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确实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祁晟毅在一堆人中确实打眼得很，被倪娅一眼看见。
舞姿有短短一刹的僵硬，倪娅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慌张。
然后一曲终了，祁晟毅只是如往常一般走上前去：“最近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最近挺太平的。倪娅摇摇头。两人如平常一样闲聊起来。终归祁晟毅还是发现了倪娅的异常：“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祁晟毅，那天晚上我又没有说过分的话？那天晚上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倪娅问的小心翼翼。
“过分的话？”祁晟毅似笑非笑，“你指什么？你怕你说我坏话被我听见？”
这女人是真不记得还是在问自己讨个答案？
倪娅被他笑的有点毛：“不不不不我就是喝断片儿了想问问，要是无意中冒犯了你我得道个歉不是。”
祁晟毅打量了她一会儿，才道：“没什么别的，就是解释了一下你为什么当乐家二少的舞伴。”转头向吧台要了杯酒：“荣幸吗，我原谅你了。”
倪娅忍不住翻个白眼：“我简直七世有幸，好吗。”
她在想什么？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屁！
祁晟毅摇了摇头只喝酒：看来那天晚上只不过是无心之言罢了。
幸亏，幸亏没有放在心上。
“推出新项目？我们主要还是偏重工的企业，直接进军食品，会不顾太莽撞了？”
董事会上，一个小股东忍不住质疑。其他座位靠前的虽然默不作声，却也面有难色。
“这次确实是跨界。我明白。”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郑如烟，她没什么表情，祁晟毅继续道：“但是这生意原是乐无极有限公司提出的合作项目。众所周知，乐氏在食品市场所占份额不小，他们有相对成熟的运营方式我们可以借用。”
“为什么要突然和乐氏合作？他们前段时间才终止了我们的合约。乐氏已经有了反悔的先例，贸然合作只怕不妥。”发言的是一个中立派，没见他明面上对郑如烟如何，却也未见他对祁氏表过忠心。
这种人其实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怎样来钱多，他就愿意怎样。祁晟毅微微一笑：“事实上，乐氏这次和我们合作正是为了弥补上一份合约我们受得损失。”没有用“祁氏”这个词，更让人感受到公司赚到的钱就是自己的钱：“通过上次的交涉我已经了解到，乐氏上次之所以撤资一是他们也是跨界，未做好准备，二是公司内部资金运转出了问题，时候也如合约赔付违约金。”
“如今问题已经解决，他们才又抛来橄榄枝。”祁晟毅环视四周，“企划书已经发到各位手上了。做乳业，一是因为进行了大量的市场调查，发现A市的鲜奶产业严重空白，许多人都愿意多花费几块钱，抛弃盒装寡淡的纯奶。乐氏最近新购入了几片牧场，正好想找一个靠谱的经销商。”
“为什么是祁氏？”有人依旧抱有疑虑：“我们公司通常是制造业房地产的，乐家选择我们，说不通啊。”
“正是因为我们手中握有大量的房产资源，鲜奶的配送可以进行深度合作。初步的计划是乐氏负责供货，我们负责配送和营销，在我们的楼盘上放上的广告乐氏都会支付给我们广告费。乐氏本来就是食品业巨头，受众大，销量广，鲜奶的需求也众多。”
“光凭我们手中居民楼几千部电梯，覆盖的人群就不少。合资建设的地铁站，写字楼，商贸广场，也都是不错的广告投放点。一旦产品上市，造成的将是双赢的局面。”众人的表情已经蠢蠢欲动，祁晟毅脸上微笑的幅度增大：“况且，如此一来，和乐氏的感情也更亲热，说不定以后就是我们固定的合作伙伴了。”
“六四分是不是太少了？”郑如烟翻着企划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最看中的当然是和乐氏合作，这关系到她能不能攀上一个祁氏外的盟友。然而跨界及利润分配却让她有些犹豫，祁晟毅的话无疑鼓动着她贪婪的内心。
“我们是第一次跨界合作，姿态自然要放低。如果明白了乐氏的产业链是如何运作的，今后我们另起炉灶也不无可能，到时候也许我们就在和乐氏一切的合作上都占据主动了。”祁晟毅眯着眼睛，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凉了半度。
他与郑如烟不和集团内部人都心知肚明，他不希望自己的态度出什么破绽导致计划流产。
结果是预想之中的，除了一人弃票以外，企划几乎是全员通过。
祁晟毅收敛着自己的表情，他本来不是感情外露的人，来了祁氏以后这种事更是得心应手：“这次跨界合作，希望各位都打起精神来，积极找出项目问题，提出改良方案。每个人都可以深度参与进来，确保项目成功。作为试水项目，公司愿意让出百分之七十的利润按各位持有股票百分比回馈给各位。各位加油。”
所有人的眼神都热络起来，也有人似乎眉眼间闪过一瞬间的心痛，祁晟毅心知鱼已咬钩，心中暗笑：“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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