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眸光一暗，冷然道，“你还喝酒了？”
司言脑子迷糊着，只觉得眼前的人真好看，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摸慕离的脸，大着舌头道，“喝啦，喝了怎样，还管人家喝酒？”
慕离拿开她的爪子，盯着司言的眼睛，“喝了酒，还给人挡了鞭子？”
察觉到眼前的人有点危险，司言收回了手，乖巧的缩回袖子里，嘟囔道，“他叫沐辰，是个好听的名字，人也长的那么好看......而且他有可能是风家的人啊。“
后面那句话司言没有说出来。
“名字好听？还长得好看？”慕离搂着司言腰间的手一紧，勒的司言有点喘不过气。
司言眨了几下眼睛，点点头。
慕离胸中压住了一股怒火，在他在风华楼听到袁欣然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花妈妈说的那个长得极好看的人是司言，那时只觉得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她居然女扮男装去花楼那种地方，好笑的司言那性子居然和袁欣然玩到一起去了。
可当他看到司言为那个叫沐辰的挡住鞭子的时候，他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直觉告诉他，那个沐辰对于司言来说不是普通人。
而且在风华楼的门口，她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别人的邀请。
“楚司言，你现在胆子大起来了，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么，就敢随意答应别人的邀请？“
慕离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司言缩了缩脖子，又觉得气势不能输，“慕离，你是我什么人，小小年纪还管大人的事情，没有规矩！“
小小年纪？慕离都气笑了，“楚司言，我是你什么人？”
慕离反问了一遍，自嘲道，”楚司言，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五年前，十里坡，你也曾救过我。“
五年前？十里坡？司言有点疑惑，地方她知道，可却没有救人的记忆，只记得在那里设计了陈氏身边的刘妈妈和春雨。
脑子有点迷糊，司言甩甩脑袋，才想起来件大事。
五年前，她不是楚司言啊，她那时候还是一只孤魂野鬼。
“我不是，不是她，”司言小声道。
原来楚司言曾经救过慕离，难怪慕离对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司言的声音很小，慕离有点没听清，“楚司言，你说什么？”
司言摇摇头，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什么，你当初是怎么被她......我救的？”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司言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趴在慕离身上格外的令人安心，好像他胸膛里跳动的声音，能给人一种很真切的感觉，感觉自己还活着，风司言还活着。
感受到司言对自己少有的依赖，慕离满腔的怒火都熄灭了一半，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像每次遇见她，她都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五年前，我奉命前往西境，却在路上遭遇了刺杀，就在十里坡，我那时候并不防备，带的人全部死在了那场刺杀里，我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拼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十里坡，刺杀我的却穷追不舍，因为伤势很重，我晕倒在了十里坡附近的一座破庙里，我只记得当时的雨下的非常大。“
五年前慕离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算再惊才艳艳，面对无情的刺杀，属下全部死了，心里肯定还是害怕的，司言突然有点同情慕离。
一个人的冷酷不是天生就有的，总是经历了一些什么。
“那后来呢？”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庙里，身边蹲着个小女孩，原来她将我藏在了破庙的雕像后面，还为我包扎了伤口，遮住了血腥气，逃过了一劫。“
司言觉得原来楚司言，也并不是人们眼中一点用处也没有，是个呆傻的丫头，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勇敢，冒着天大的危险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我当时害怕吗？“司言突然想在了解那个女孩一点。
慕离却笑了，笑的好像春日的花开满枝头，司言遮住眼睛，也像是遮住心里跳动的什么，他道，“害怕的像个受惊的兔子，手里还拿着一根破棍子，我问十句话她才回我一句，我当时觉得我可能不会被敌人杀死，但是会被你气死。”
司言也笑了，“我当时胆子小，肯定是害怕的，没将你仍回林子里已经够好了。”
“后来没多久，雨停了，我听到你的丫头喊你，说马车修好了，你慌张的将我藏好，还给我留下了几个馒头，我问你的名字，你却没有回答，我靠那几个馒头活了几天，等来了救我的人。”
“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楚家的三小姐的呢？”司言问。
“找一个小丫头还不好找，我回京之后就让人去查了，没过多久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慕离笑道。
“那你真应该好好谢谢救你的人，”司言道，可是心里知道楚司言也已经听不到了，或许在楚司言短暂的生命里，也会想起那个她在破庙救起的少年，也会成为她生命里很重要的记忆。
慕离看了她一眼，觉得司言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我一直都在谢谢你，是你将我忘的一干二净。”
司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摔了脑袋那个借口，“当时滚下山坡，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别说是你，我连自己都忘了是谁。”
这事慕离早就派人调查过，和司言说的一样，摸摸司言的脑袋，“忘了也没什么不好，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喜欢？司言突然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细想这句喜欢，她知道慕离心里藏的那个最深的人，是那个在他险些失去生命的时候救了他，并且给了他温暖的那个小女孩，可她现在不能告诉他，她不是，不是你要谢的人，也承受不起你的喜欢。
“慕离，我只会医术，或许能救你，但是其他的我不会。”司言道。
“我也不会，但不是可以学吗！”慕离回的很干脆，到叫司言无话可说了。
“当年刺杀你的人是谁？你堂堂慕王府世子，圣上亲派去西境的，谁这么大的胆子？”不能继续那个话题，司言就只有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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