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苏辙脸色更加凝重。
看向苏倾颜,肃然道:“城儿说,她今日是涂了你送给她的胭脂,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苏倾颜一听,当即狡辩:“爹爹,我是送了姐姐胭脂,但是我给姐姐那胭脂是新的,并没有打开来看。”
不等苏辙说话,她赶紧又道:“爹爹若是不信,我可以亲自试用。”
苏辙半信半疑,看向苏倾城的脸颊,有些不忍。
手心手背都是肉,冤枉哪一个,他都心疼。
“来人,去绛云轩取胭脂。”
一声令下,苏倾城看了凤鸾一眼,她马上会意,紧跟而去。
不一会儿,胭脂取来。
苏倾颜毫不退缩道:“爹爹,女儿需要先清洗一下脸颊。”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婢女。“阿落准备脸盆和清水。”
“是。”
阿落应下,转身出去备水。
苏倾颜如此成竹在胸,必然是事先做了准备。既然这样,她就推波助澜一下便好。
正思索着,姜氏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
“老爷,这一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折腾什么。”
抬眸,她领着贴身婢女,已经进了大厅。
一眼看到苏倾城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哎呀,倾城这是怎的,怎么把脸搞成这个样子。”
“......”
苏辙微叹,饶是无奈。
这时,阿落捧着一盆清水过来,刚踏进门槛,脚下一个不稳,直直向前摔去。
只听‘哐当’一声,脸盆应声落地,在原地好一番打转。
厅内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然而,除了苏倾颜,大家很快静下神来。
看着地上一大片水,她整个人直抓狂,对着阿落大吼:“阿落,你在干什么!”
阿落脸色苍白,慌忙跪在地上。
“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辙看过去,一脸不耐。“嚷嚷什么,再去准备一盆。”
“凤鸾。”
“是。”
苏倾城适时吩咐,凤鸾快速跑出大厅。
等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盆清水。苏倾颜当即脸色大变。
“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凤鸾捧着水盆来到苏倾颜面前,姜氏眉头蹙成一团,怒视着她。
抹了药的苏倾城见状,可怜兮兮开口:“夫人,我涂了妹妹昨个送的胭脂,脸上变成这般模样。妹妹想亲自试用以证清白,所以......”
说到这里,苏倾城掩面似泣。
苏辙一看,更是心疼不已。
苏倾颜一脸鄙夷地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解药撒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个毒不会马上见效。大不了等她回去,再解也不迟。
思及此,她果断松开姜氏,挽起衣袖,俯身就要去捧水。
同一时间,苏倾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翻转手腕,一滴水状物飞速弹出,正好落入水盆,直接被苏倾颜抹到了脸上。
婢女递上白巾,她随意擦拭了下,便拿起那盒胭脂往脸上涂。
整个人看起来,笃定又散漫。两边都涂了些,苏倾颜抬头看向姜氏。
“怎么样?我的脸没什么问题吧!”
姜氏刚想开口,下一秒,面露难看之色,随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啊!”
这惊叫一声,已经分不清是姜氏还是苏倾颜,连带着厅内对着她们的婢女,也都吓得退避三舍。
苏辙迅速翻转苏倾颜的身子,也吓了一跳。
本来好看的脸蛋,此时,已是溃烂不堪。
“爹爹......”
苏倾颜刚一张口,双手也跟着抬起,作势要去挠。
千钧一发之际,苏辙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臂,脸色也变得铁青。
“老爷,颜儿......”
姜氏很快反过神,没了往日的沉着温娴,朝着苏辙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苏倾颜这张脸,他已然明白怎么回事。
不等姜氏将话说完,苏辙冷硬推开苏倾颜,怒指着她:“古来自作孽不可活。你竟然耍手段,伤害你的嫡姐。”
“娘亲,救我.....”
此时的苏倾颜哪里还顾得上听苏辙的话,整个人躺在地上又疼又痒直打滚。
“来人,带二小姐下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话一出,立刻跑进来两个下人将苏倾颜架起来。
姜氏见此,急到不行,扯着苏辙的衣袖,求情:“老爷,你不能这样。”
苏辙满目不悦,将其挥开,怒声呵斥:“都是你平日纵容,才导致她今日这样歹毒。”
姜氏一下没了方才的气势,掩面小声啜泣。
看着苏倾颜和阿落被拖走,苏倾城长舒一口气。冷眼扫过姜氏,娇弱弱地对向苏辙:“爹爹,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早膳吧。”
姜氏突然停止哭泣,恶毒的眼神望过来。
苏倾城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看也不看她,走到了苏辙跟前。
“脸颊可还好些?”
“用了太医的药,没那么难受了。”
说完,很依赖地挽住苏辙的臂弯。
这个动作,让苏辙浑身一震。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她,他很欣慰。
苏辙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一脸宠溺地拍了拍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
一行人出了大厅,只有姜氏满身戾气地定在原地。
“夫人,老夫人还等着您用早膳呢。”
身后,她的贴身婢女穗禾,小声催促。
“吃什么吃,不吃!”
姜氏倏地转身,怒声喝道,吓得婢女后退一步,垂下头去,再不敢出声。
苏辙携女进入厅堂,早已等候的苏老夫人,一眼看到,当即不喜。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看到苏倾城,也都惊讶不小。
往日的嫡小姐可是从不来厅堂吃饭的,怎的今日如此特殊?再看她的脸颊,有些红的不正常,上面似是抹了什么东西。
不等嬷嬷们多想,就听见苏倾城清脆的嗓音:“给祖母请安!”
跟着苏倾城,苏辙也道:“给娘请安!”
父女俩不等对方应声,纷纷落座。
苏老夫人不满的视线收回,然后看向苏辙,问:“颜儿和她娘呢?”
“让我训斥一顿,关起来了。”
“为什么?!”
“娘,城儿都饿了,咱们先吃饭。”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桌子直颤抖。
苏倾城一个哆嗦,迅速低下眼睑,余光却悄然看向苏辙。
紧跟着,就听到老夫人质问苏辙的声音:“颜儿,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至于,受到这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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