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苏锦瑟已经犯困,往床上躺着准备睡觉了,见纪明澈还在灯下看书,催促道:“明日再看吧,别把眼睛看坏了。”
纪明澈放下书,揉了揉眉骨,说:“好,我听你的。”
他拿着烛台,动身往床榻走来,将烛台放在了一旁的矮桌子上,随后去衣柜里拿睡衣准备换上,不想把一旁的一个小包袱也一块拿了起来,包袱里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纪明澈打开了包袱来看,不想在包袱里看到一叠银票和好几个银锭子,他捧在手里转身道:“瑟瑟,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记得当初被纪家人抛弃的时候,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他们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去柳州寻人的银子还是当了锦瑟的镯子。
“呃……”苏锦瑟拥着被子,一双水眸眨啊眨,说:“我义父给的啊,我没有告诉你吗?”
“你没有跟我说。”纪明澈再看了看那些银票,约莫有好几千两,够平常人家过一辈子的了,“你义父还真是大方。”
“当然啦,义父他是一国大将军,从前我亲爹帮了他很多,才有了他如今的地位,好不容易寻着了我们,当然要好好补偿我们。”
纪明澈拿睡衣到屏风后面换好了,坐到了床榻上,笑着说:“最晚秋收完,我们就去荆州看你义父和你娘他们可好?”
“好啊,”苏锦瑟喜滋滋笑道,还想着等那个时候,大哥他们肯定有一个会从边关回来,到时候把纪明澈介绍给他们认识,哥哥们也一定会为自己高兴的。
“睡觉。”纪明澈抬手扑灭了蜡烛,将纱帐拉扯好了,这才躺下来睡觉。
床榻虽然很宽敞,但纪明澈长腿长手,一下将还算宽敞的床榻占了去,苏锦瑟微微一侧身,就能碰到他的身体。
她悄咪咪地挪过去,假装不小心碰到了纪明澈放在身侧的手,就这么挨着放在一块,安全感十足地闭上眼睛睡觉。
不想纪明澈手臂动了动,苏锦瑟又睁开眼睛,还以为他要挪开手去,不想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然后就这么握着不放开了。
苏锦瑟抿嘴一笑,只觉得心窝里甜甜的,简直要浸出蜜来。
半夜,一阵紧促地敲门声响起,方续在外头喊着道:“老爷、夫人,你们快醒醒,海盗来了。”
苏锦瑟睡得半醒不醒,只感觉身旁的纪明澈匆忙起身,去打开了门,外头的吵杂一下传到了屋内来,苏锦瑟这下完全清醒了,只听得纪明澈和方续在说话。
“海盗来了,不过没来我们村,去隔壁清溪村去了。”方续说。
纪明澈道:“海盗人数如何?”
“听得逃过来的人说,起码有数百人,”方续顿了下,又道:“说是他们只烧了村舍,但主要还是山脚下的纪府去的,说是抢府中的钱财和丫鬟。”
这时,吴府又是一阵喧哗声响起,纪明澈走到栏杆处往下望,只见无数火把连成一条线往这边来,是后溪村的人都逃到这边了了。
“快开门放他们进来。”吴起披着宽松的袍子大喊着,待后溪村的村民们进了来,他成功地和许村长打了个照面。
许村长道:“吴起,得麻烦借你的府邸躲一躲了,你这处院墙高,又大又结实,那些海盗是攻不进来的。”
“许村长您放宽心,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些海盗杀进来的。”吴起指挥着府中的仆从聚集起来,一个个手里都拿上了利器,将府中前后门团团守起来。
后溪村的村民里有强壮、不怕事的后生也跟着一块守门,妇孺们则藏身进了宅子内。
纪明澈凭栏向清溪村那边眺望,只见冲天的火光烧上来,还有一些逃命的村民惊呼声,响彻了整片夜空。
“不行,我得去清溪村看看。”纪明澈如何也放心不下纪家的人,但是他自己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得带着能与海盗厮杀的人一块去。
“相公,我跟你一块去。”苏锦瑟已经穿戴好了,手里紧攥着一把匕首,眉目坚定地说:“我会武功,对付海盗还是可以的。”
“不行,你不能去。”纪明澈立马拒绝,“太危险了。”
“我不能让你一人去犯险,”苏锦瑟伸手拽住纪明澈的衣袍,“你要去的话,就一定要带着我一块去。”
夫妻俩僵持着,方续道:“老爷,您放心,我会跟着夫人,定然不会让她有事。”
情况紧急,不容耽误,纪明澈只得同意了带苏锦瑟一块去,不过小纤是弱质女流,就留在了吴府避难。
下了楼,纪明澈找到能说得上话的村长和吴起,跟他们商量去援助清溪村一事。
“我们必须去,”纪明澈道:“清溪村比我们后溪村人多,若他们被海盗杀害了,我们村更是岌岌可危。”
“不行,我们不能去冒险,”许村长一口拒绝,说:“万一我们的人去援助清溪村,这边叫海盗攻击了怎么办?”
“只过去一部分人,”纪明澈道:“村长,我们村自从被烧了之后,清溪村帮助了我们许多,我们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行,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冒险。”
纪明澈见村长坚持,只得大声地跟众人道:“可有与我一同去清溪村救人的?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是清溪村人士,在清溪村更是有亲戚在,如今他们遭难,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我去,”吴起竟第一个带头响应,他走过来说:“我府上的护院会留下来保护府邸,我们不能对清溪村的村民见死不救,是好汉的就跟我一块来。”
“救命,开门,开门。”这时听见大门外有急促敲门声,吴起赶紧命人打开了大门,只见两三人踉跄地跑了进来,满身都是血,喊着道:“海盗在到处杀人,村子全被烧了。”
纪明澈急着问:“纪府呢?”
那人惶惶然道:“海盗杀进去了——”
纪明澈再也拖延不下去了,操起一把剑,直接杀将出去,苏锦瑟和方续紧跟其后,许靖阳也站了出来,许村长想拦也拦不了。
吴起交代了府中的管家带护院守卫府邸,也急忙跟了上去,这下,有些从清溪村嫁过来的妇人再也忍不住,忙催着自己的相公和长大成人的儿子去清溪村救人,不说救所有的人,但求把自己亲人救出来便是。
一时之间,竟凑了一个二十人的队伍,直奔清溪村救人。
虽说是螳螂挡车,但对于那些绝望的人到底也是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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