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声终于响了起来，由远及近。一个老成的男医生招呼几名护士，小心翼翼把刘强抬了起来。
此时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大部分是晚上出来乘凉遛弯的居民。大家议论纷纷，幸灾乐祸，互相交头接耳，都说是街头混混儿火拼，闹出了人命。还有人笑骂活该。贾涛火了，抄起一块板砖，红着眼骂：“谁TM说活该的，站出来！草你们妈的。”
围着看眼的都是四五十岁社会老油子，看到这么个豆芽菜一样的高中生跳脚骂，谁也没当回事，都哈哈大笑，觉得有趣。
医生护着病床，大声呼喝：“都让开，都让开，麻烦大家让开。”
贾涛扔了板砖，也要进救护车。医生皱眉：“你是干什么？别捣乱行吗，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贾涛流着泪说：“大夫，我是病人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让我一起跟着去吧，我不会碍手碍脚的。再说，到了医院有什么事我好跟着照料。”
医生看了看他：“上车吧。”
救护车的病床，刘强侧卧躺着，身上插满了仪器的导线，脸上扣着氧气罩。护士扎了急救吊瓶，那根深深刺穿他身体的军刺，谁也不敢动。医生看得很清楚，军刺把患者体内的血封住没喷出来，如果贸然拔出刺刀，搞个大出血什么的，当场就完了，到时可真是神仙难救。
坐在救护车往医院跑，贾涛看着窗外大街上闪耀的霓虹灯，只觉得嘴唇干裂，牙关打颤。他这算是真真正正见识到了生与死，如果刚才那个亡命徒，捅完了刘强，再顺手把身边的自己给捅了，也不过两三秒的事。自己就在鬼门关门前打了个滚。现在越想越后怕，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到了医院，刘强第一时间被送进急救室，细细的红血顺着伤口淋淋滴滴往外流，医院大厅的地上都血污一片。
看着刘强推进手术室，贾涛一屁股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冷汗直冒，脑子里空空一片。
....
就在刘强遇刺的同时，市重点高中四十三中高二下晚自习放学了。
孙柔拉着闺蜜程媛媛的手，蹦蹦跳跳往外走。程媛媛笑：“孙大小姐，这几天怎么心情好了。妈呀，前几天你看你脸阴的，跟长白山似的。”
“去死。”孙柔：“你的脸才像长白山呢。”
“我猜猜啊，是不是孙大小姐和自己小情郎又重归于好了。”
一句话说得孙柔脸红心跳，小声说：“那倒没有。不过我在医院伺候哥哥的时候看到他了。这几天我终于想明白了，那天他那么做是想让我讨厌他。哼，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程媛媛“啊”的叫了一声。
“死丫头，鬼叫什么？”孙柔嘟着小嘴。
“柔柔，你快交代，你说那天他对你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告诉你。憋死你。”孙柔笑着松开她的手，拐向路边另一个方向。
“死柔柔，让你不说，小心让人轮。”
孙柔大笑，这贼丫头，真是花痴，什么话都敢说。
她自己慢慢走着，想着刘强的音容笑貌，不禁自己笑了。也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个老实学生，穿着旧校服，一说话就脸红：“你是叫孙柔吧？”
“是啊。”孙柔大眼睛一闪一闪。
“你哥哥派了人来，就在对面楼道门口等你，说是给你捎了什么东西。”那学生太老实了，吭吭哧哧跟女孩说完话，脸红的跟一块大红布，踮着脚尖走了。
孙柔不疑有他，下意识觉得这么老实憨厚的学生不能骗人。便顺着指点的方向，走到楼道门口，那里果然有个瘦高个倚墙而立，只是缩在大楼阴影处，看不见相貌五官。
“我哥让你来找我吗，他要你捎什么东西？”孙柔问。
瘦高个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路灯照射下，露出他一脑袋焗的黄毛。他笑：“你哥哥让我给你带这个。”
孙柔低头去看，在瘦高个手里，赫然是个安全套子。她脸色大变：“你是...”最后“什么人”还没说出来，只觉眼前一黑，被人用黑布套头。这时，路边一辆破烂的面包拐了过来，车门一拉，从里面跳出四五个混子，拉手扯脚把孙柔推进了车。
车门一关，呼啸而去。
孙柔在车里拼命挣扎，几个混子压住她的腿脚，用绳子反捆双手。她听到有人说：“这小丫头身材可真TM不错，不知道干一炮滋味怎么样？”
“草，肯定是飘飘欲仙啊。”
“哈哈。”一群混子yin笑。
“我告诉你们啊，别乱整，这丫头是给龙哥留着的。”孙柔听出说话的就是那个瘦高个。
瘦高个说道：“她二哥是孙晓辉，大哥是金莎舞厅看场子的孙大傻，你们要干这丫头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半晌，才有人道：“这丫头看来也只有龙哥有福分享用了。”
医院里，孙晓辉的马子提着煲好的鸡汤，用小勺正在给孙晓辉喂饭。角落里，已经提前出院的板寸，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无聊地玩着手机。忽然间，手机铃声大作，马子手一颤抖，把鸡汤撒在床上。
孙晓辉怪眼圆翻：“草你妈，长没长眼？”
“孙哥，对不起。”马子赶紧找来纸巾擦鸡汤的汤渍。
板寸走过来，孙晓辉看他面色不善，便问怎么了。
板寸脸色有点发白：“孙哥，出事了。”
“什么事？”
“你妹妹孙柔...让人绑架了。”
这句话刚说完，孙晓辉从床上一下蹦起来，穿着三角裤衩，抓住他的前心：“你TM再说一遍。”
板寸递过手机给他看。
孙晓辉接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孙子，你妹妹在我手上，如果不想看着她被轮。晚上午夜到台山水库来。多来一个，就多轮你妹妹一次。
“肥龙！”孙晓辉五官挪移，脸上的刀疤愈发狰狞。
板寸舔舔嘴唇，他知道孙晓辉有这样的表情，一般都预示着动了杀心，他要杀人了。
这时，病房门推开，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一个混子，上气不接下气：“孙哥，不好了！强哥遇刺了，已经死了！”
“什么？！”孙晓辉如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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