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认为任何的爱都需要理由。
生育他们的爹娘会疼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流的是自己和对方身上的骨血,所以会爱。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天生的好人,恶人,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改变。
在人生这条路上虽会面临分分合合,诸多不宜,但至亲永远是最坚实的后盾。
他们会在你做好事时感到欣慰,在你做恶事时感到黯然,不离不弃守候着你,因为他们爱着。
可是,这也只限于许多人。
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能被爱。
从最初的被亲生父母抛弃,至流落街头,以偷抢苟活,再到没日没夜地过着人追人打的地步,因为什么——
没有感受过爱,就会觉得这世上根本无爱。
都该死。
“你这个孩子,相貌似乎有些异常,今年几岁了?”
单薄消瘦的孩童手里一片发干发黄的面包,蜷缩着身子,窝在街边的阴暗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啃着,对于突然从上方投下来的硕大黑影,也是视若无睹地不予理睬。
啃到一半才恍然似的有所反应,连忙扯住脖子上的破布将自己的下半张脸裹入其中,费力地翻了个身,也不说话,阖上双眼装睡过去。
那高大男子仿佛轻笑了一身,蹲下身子,温声道:“想不想做我门下徒弟?”
“当你徒弟有什么好处?”
“可以修习很厉害的功法,自此以后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他人欺负,嗯……或许还能找到解决你命格的办法。”
少年顿了顿,言道:“好啊。”
保护自己?
不受他人欺负?
改变命格的方法?
这些都不重要。
能杀这里所有人,才最为重要。
意识朦胧之际,一个还没来得及辨别是谁的模糊声音慢慢清晰。那声音气息急促不稳,似乎尤为着急。
“大师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否是谁死了,需要喊的如此紧张、响亮。
可也是在那声呐喊之下,凤迟龄回过了神,头皮上传递来的阵阵刺痛现下也缓和了不少。
他平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愣愣望天,忽感脚底微潮,撇头一望,只见那先前的黑潭游龙已然化作一摊稀水,没了攻击性。
没等凤迟龄撑起半个身子,就要面临荆无忧的一个没轻没重的熊抱。
脑袋直接撞击到胸膛,两只胳膊犹如钳子死死扣着他的腰际,凤迟龄此刻只道是切切实实领教了一番什么叫做肝胆俱裂的感受。
头疼虽然不那么明显了,可凤迟龄现在依旧是浑身难受,乏力,加上身上潮湿还要被人紧紧抱着,这黏糊糊的触觉只叫他血飙三尺。
他嫌弃万分地拨开荆无忧,道:“你干什么?”
荆无忧也不知怎地就是不肯松手,嗓音也变得沙哑了,窝在凤迟龄的衣襟之处含糊不清地说道:“坠落的时候,大师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这股冲劲,我刚刚真的好担心您会醒不过来……我真的好担心。”
一股湿热霎时从胸口这地方往外蔓延。
凤迟龄:“……”
是眼泪还是口水?
明明受伤的是他,现在反倒要他过去哄,什么世道?
凤迟龄身心俱疲道:“行了行了,你先松开,我快被你嘞地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荆无忧果真放开了手,泪眼婆娑且目光炯炯地望着凤迟龄,神色里带的是说不出的坚韧与几分焦虑。
凤迟龄奇了,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荆无忧又猝然捂住他的双手,把他惊得全身一颤,铿锵有力道:“大师兄的两次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期望有朝一日能为师兄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凤迟龄茫然的要死:“——你在说什么鬼话?”
“师兄!”荆无忧还欲扑过来,凤迟龄掌心抵着他额头,愁道,“你别碰我,你越碰我我越难受,走开走开。”
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他之前有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吗?
凤迟龄沉默许久,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也就是在他们二人掉下来的那一刹那,将荆无忧护在怀中,自己背部着地罢了,并不是什么很让人感动的事情吧?
元婴期的修为,这点小伤只能称得上是鸡毛蒜皮,不足道说。
但显然,荆无忧是把他想的太伟大了。
荆无忧道:“大师兄,你的手臂如何了?”
凤迟龄瞥了眼已然止血的手臂,无波无澜道:“无碍,你不用管。”
荆无忧再道:“大师兄,我扶你起来。”
“不需要,我又不是自己起不来。”
这种殷勤凤迟龄真的没良心承受,肆意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没理会他,独自站起了身。
他昂起下巴作势环顾了下周围,四壁皆堪比陡峭崖壁,高不可攀,若非轻功卓绝之人很难逃离出去。
该说凤迟龄是临危不乱,还是佛系心肠,只望他掌心一摊,遥遥挂着上空的溯雪剑猛地冲下。
在接近到主人一定距离的范围内,陡然降了速度,最后稳稳当当地躺入手掌心中,收回剑后从容不迫地沿着前方负手走去。
荆无忧呆望着那风姿卓越的背影微微犹豫,随后快步跟上去问道:“大师兄,在不知前方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我们这样随便走动真的不要紧吗?”
凤迟龄扭扭脖子,揉揉手腕道:“怕什么,谁来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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