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诊断书我会不知道吗?!”
“知道还这么任性吗?!”
“真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可不管治疗不治疗,这都是我自己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一时处在气头上的幸村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看了一眼在周围眼见自己和真田吵架而噤若寒蝉的队友们,冷笑着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把外套往桌子上一摔,大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更衣室的门,啪地一声甩上就走了。
那最后一句话太伤人又太悲凉,一时间就连直面幸村怒气的真田的面上都不由自出浮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现在……”怎么办?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丸井迟疑道,“我们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可放他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仁王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他拿起幸村扔在桌上的外套:“我去找他。”
说完打开更衣室的门就跑走了。
真田不太放心让仁王一个人去找幸村,可他也摸不准幸村到底在生什么气,在害怕什么。到底是无法身临其境体会幸村的痛苦。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愈发不懂该如何和幸村说话了。
柳叹了口气:“让仁王去吧,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毕竟,最早发现幸村身体问题的,是仁王啊。
嘴里说出来的像是随口说的谎话的句子,却分明证实了是真话。他本该调侃几句说不定真田真有躁郁症而丸井真有糖尿病,但气氛太过沉重而心情也高昂不起来,只能把这些感慨全部咽在肚子里。
追出去的仁王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幸村。
没几句话的时间,又只是在走路的幸村本来就没离开社办多远的距离。
他注意到了仁王追了上来,却连回头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地往前走。仁王也就拿着外套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学校实验楼二楼尾端平台处的花草房。
曾经被幸村的当做鬼故事素材的花草房,在部活结束后的昏暗天色里确实很有那么一点诡异的氛围。花草在微风下枝叶摩挲的细碎飒飒的声音,还有在楼道门口处,无法照亮整个花草房的昏暗路灯。
天已经黑了,无云的天气,光线不算很暗。
幸村越过摆成整齐排列的花盆,双手撑在了学校沾了灰的齐胸扶手上。
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
仁王走上前去,把外套给他披在了肩上:“别再感冒了。”
“反正已经生病了。”幸村这么说道。
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记起,幸村其实是他们七个人中最小的那个。虽说是部长而一直以霸气又鬼畜的形象在网球部里活动,但归根究底,这也是一个温柔又热爱花草的男孩子。
而还处在青春期和叛逆期的男孩子,平日里多稳重也有着任性的一面。
这个紫蓝色头发的少年难得没有勾起唇角,而是用平淡的,偏低的嗓音抱怨一样地道:“连个冷静的时间都不给我吗,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吗?
确实,没有经历过那种苦痛,就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吧。
仁王走过去和幸村并排站着:“就是不懂,在等你倾诉啊。偶尔也试着依靠依靠我们吧。”
“哼。”幸村轻哼了一声。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呐,仁王,你能想象吗?看不到未来的感觉。这双手,无法握住球拍,无法握住画笔,无法握住希望,什么都握不住。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如果死掉,我又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那么悲观。不会有什么东西是握不住的。”仁王道。
“可我现在,就觉得自己什么也握不住了啊。”幸村苦笑道,“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应该要接受手术。对我,对你们都好。可是……会怕的。”
“没有办法打球,是什么样子的呢?一点也不敢去想呢。所以想要抓紧这一点点还能握住球拍的时间。我讨厌你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什么瓷娃娃一样,想要去证明自己能行,好像弄巧成拙了?”幸村叹了口气,“成功率这种事,太讨厌了。”
到头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是害怕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吗?还是害怕就算接受了手术,手术后却无法恢复健康,而不能再奔跑在网球场上呢?还是害怕,人生的最后阶段,将在医院里度过呢?
最害怕的,果然还是无法继续打网球的未来吧。
一点儿也不能想象自己的人生没有了网球会变成什么样子。
黑夜里幸村肆无忌惮放任自己自顾自悲伤,反正背后那一点的楼道灯光完全不足以照明,他侧过头都只能望见仁王的轮廓,自然对方也无法看清自己面上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可仁王可以想象的。
前世无数次在夜里独自恐慌的幸村,和目睹过的在医院天台上歇斯底里的幸村,还有被真田打了一耳光之后怅然若失的幸村,再之后即使手术也不得不去美国进一步治疗时不甘的幸村,最终还是在国家队退役而完全脱离了网球的世界拿起了画笔的幸村……
见过的没见过的,通过想象连接在一起的画面。
“没法打球的感觉,我知道一点。”他这么说道。
“诶?”幸村惊讶的回头。
仁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夜色里带着人体自发光的手指的边缘有着一点点莹润的白光,这双指骨分明的纤长的手,和因为骨架而显得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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